逆戟鲸鸿

*Baby, run, cut a path across the blue 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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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次方】总之就是魔王的仆从和猫?标题没想好的抽风小短篇(一发完)

 


Note:

激情短打,cosmo的双云谁能躲的过!太上头了awwwwww!!

但其实也不是HP au,想了半天弄出来一个魔王×Servant的感觉,嘎第二人称_(:з)∠)_

标题等想好了再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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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没有月亮,来去不定的星辰像一颗颗干燥的砂砾,匍匐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你忽然意识到午夜已至,尽管停摆的时钟早已不会滴答作响,而且那一刻的黑夜也没有比任何一个时刻更加低沉,更加深邃。空寂的石墙阻隔了所有的风声。你听见黑猫的叫声,这是平日里安静的黑猫许久不闻的第一声啼哭。你思量着要不要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余粮。然而,当你与猫擦身走过之时,猫突然从地毯上跃起来,呲溜一声窜出了城堡的门扉。你整整衣服上的扣饰,趋步跟了上去。

 

如骨骼般棱角分明的断崖向着黑夜赫然耸立,风涛交叠,落入悬崖下的飞石变成海浪的漩涡。目之所及尽是那些沾染了魔域气息的作物,鳞叶深裂的透着黑褐色的樟子松,矮小但根基膨胀的金鱼草,姿态潇洒的狼尾蕨,断断续续一路蔓延的苔藓,黑暗浸透了这片大地,它们的生命时而坐拥晚风的垂怜,时而如孤云骤然消逝。你向四处看,只见暗绿的森林入口光影一闪,黑猫的身影出现了一瞬便要被大地的影子吞没进去。你赶紧往森林的方向奔跑,从城堡窜出去的不是你的猫——不完全是——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让它走丢。

 

三天前,魔王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来一只猫。

 

魔王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你猜那是因为他知道你会照顾好他的猫。那是一只体态优雅而慵懒的公猫,从耳朵到尾巴尖一身黑袄。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细长的眸子外面长着毛色稍有不同的金灰色眼圈,像是镶着一圈金丝边的镜框。有时候你会觉得,眯起眼睛的它的眼神和它主人有种莫名的相似,不能久看,否则心脏会怦怦直跳,伴随着某种软刀子轻轻刮过的刺痛。然而,魔王喜欢他的猫仅仅是因为那是他的猫罢了,和眼神长相之类的那种云山雾罩的东西毫无关系。魔王对于你喜欢他的猫也表现得很高兴,但对于你偶尔提及的他们的相似却不以为然,只是权当听不懂似地抱起猫来呼噜一把。

 

你想起黑猫的主人脚步就不由自主地轻缓下来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的树看起来都仿佛是彼此的倒影,把你围在中间,猫的动静却从耳畔消失了。森林看起来像个神秘、安静的子宫,所有的声音都是它自己的回声。前面长着一棵老树,旁边有一口井。你踏着覆盖在杂草和泥土之上的落叶,每一步都簌簌作响。你来到井边上,本来应该干涸的枯木上浮动着一层薄薄的水镜,你透过镜子看见了自己疑惑的表情。沉在水底的不是森林和枯树的影像,而是你从未见过的场景,有台阶、桌椅和跑来跑去的小人。你伸出手,想去捞一把这奇景一般的水中世界,这时候,水中的景象突然在你眼前无限地放大了。

 

瞳孔微微被光亮灼烧。你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明亮而宽阔的阶梯讲堂,金棕色墙面中间是排排桌椅,黑板挂在两颗银色的钉子后面,正中央的讲台上摆着一本摊开的大百科,后面没有站着讲师,却有很多学生围在讲台边上。你看见了还是个魔法师学徒的魔王——不对,那不是魔王,只不过是长着同一张脸的陌生人,因为你在那人边上看见了你自己,少年时代的模样,但你和他可不是在学校里认识的。你听见周围的人管那个“你”叫做“班长”,一种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无奈的情绪从胸膛里钻了出来,你低低地笑了。学徒时代的“魔王”身披宽大的黑色袍子,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把银灰色的铁梯,竖在黑板前,随后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这个和四周氛围格格不入的铁架子在讲堂的学生中间起到了“鹤立鸡群”的效果。似乎是嫌铁梯高度不够似的,他又一甩两指之间夹着的魔杖,铁梯带着顶端的他迅速升高到几乎逼近天花板的高度。他的怀里抱着一摞白纸,看不清字,学生们在地面上围着他喋喋不休。

 

你看见“班长”一手扶住铁梯,似乎已经准备从另一侧攀上去。有学生跑过来扯住“班长”的学院袍,指着梯子顶端的人质问“班长”作何处理,你在他们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不良学生”这几个字。“班长”爬上去的时候,你发现上面那个人无动于衷,只是回以辨不出情绪的目光,默默地看着他,似乎故意等着他上来似的。“班长”够到顶端的时候,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白纸就送到了他的手中。

 

“这些文字揭露了上周魁地奇球赛的误判,校董事会休想把文章从报刊上撤下来!”

 

你听见顶上的人这样说。更多的纸片从天顶上飘落下来,在半空划出轻飘飘的弧线,落入抬头仰视的人们手中。讶异的声音开始在人群中扩散,如海浪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感染讲堂边缘的学生。像是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降临的一场锋利的大雪一般,一张传单也飘到了你的脚边。你心下了然,但此刻比起纸上的内容,你更关心攀至顶端的那两个人。“班长”好似准备的一肚子责难全部被雪化开了一样,只是忙不迭地和那个人一起把手中的纸片传给下面闹作一团的学生。你也情不自禁地想喊几句富有激情的建议给他们,但你不知道该喊什么。

 

就在你向他们靠近的途中,嘴里一阵苦涩的味道把你拉回了黑暗幽深的森林里。你发现自己背靠着那棵井边的老树垂头而睡,不知不觉竟然枕上了遍地的落叶和枯草。魔王的黑猫在你脚边,睁眼凝视着你,你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不爽,就像被本该是需要你照顾的小孩子怜恤了一般。你蹲下来,伸出手想把猫抱起来带回去,可猫似乎有它自己的打算。地面传来冰凉的触感,你不住地呵着冷气起身。黑猫迈着轻盈矫健的步伐踏进森林的更深处,你回头望着自己来时落叶堆上参差不齐的脚印,无奈地意识到无论是多么不痛不痒的一次夜行,人总是会在经过的地方留下些许痕迹,而猫不一样,猫可以无声无息。

 

你俯身穿过一片相互挤撞和争抢的灌木丛,头顶的无花之冠慢慢地把一片一片的叶影从肩膀投掷下来,还留在天上的幻影渐渐碎裂成星星和风的影子。你追在猫身后,脚步也跟着变得谨小慎微起来。你们经过一个兔子洞似的穴口时,猫敏捷地撒开腿一跃,便消失在黑黢黢的洞穴之中。你正发愁,忽然脚下一滑,一根斜溢而出的枯枝绊倒了你,你想停住脚步可是无法做到,只得眼睁睁地目睹着本应根本装不下你的个头的兔子洞鬼使神差地把自己吞没了进去。

 

你一直下坠。一开始你觉得有些想吐,心中窜过一阵紧缩的空荡无物之感,但你在厚重得如同深海的黑暗中伸开手指,却没有触及任何东西。你在心里暗暗预期着的“哐哐”巨响没有在耳畔炸开,相反,你落入一个柔软的座椅里面。

 

你的双手传来扶手的触感,鼻腔里钻进一阵令人舒心的木头的气味。你定了定神,然后抬眼开始观察四周。风沙与玫瑰花里的金色歌谣响起。你在不远处看见了消失三天的魔王——不对,那不是魔王,只不过是长着同一张脸的陌生人,因为你又在那人边上看见了你自己,一身飞行员服,带棕色帽子的你自己,但你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打扮。这次看见的不是“魔王”,而是一个王子——虽然你也觉得这个庄重而高挑的家伙自称是“小王子”实在有点亵渎那个名字。面前的人穿戴着有些滑稽的围巾和湛蓝的拖地风衣,可是和着音乐轻唱的时候却还是站出了一副英姿飒装的模样,直教人忍俊不禁。

 

小王子对飞行员说:请给我画一只绵羊。

 

飞行员犹豫着,迟疑地在画板上画了起来。画了几次都不能令小王子满意。

 

你呆呆的坐着,看着两人聊天。忽然飞行员就捧着画板凑到你的跟前了,你吓了一跳,飞行员指着他的画板对你说:“这位朋友,您愿意为我画一只绵羊吗?我始终不能画出我的朋友想要的那个样子,可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擅长画画,看画倒是可以说得头头是道。”

 

你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下接过了画笔,结果当然是你的“大作”也不能令抱着手臂杵在一旁的小王子满意。最终,无计可施的飞行员潦草地在纸上胡乱画了一个长方体:“这个呢,是个箱子。”他说,“你要的绵羊就在里面。”

 

“咔。果然在这里安排观众互动还是有些勉强吧。”有一个人从你身后的座位上站起来,越过你的视线大声地和另两个人说话。这个人身着简单的白色T恤,手中的笔一直飞速地在线圈本上涂涂改改,你明白了,他是“导演”。你又看向站在一起的“小王子”和“飞行员”,他们也不是“小王子”和“飞行员”,而是两个演员——在剧院的舞台上,为观众带去小王子和飞行员的故事,高唱往昔与伟大梦想之歌,一次又一次遥望着玻璃顶灯洒下的七颗星辰的演员。

 

“导演,”扮演“飞行员”的人默默地举起手,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指指身边的搭档,“您不觉得,让大龙那么大的个子扮演小王子不太合适吗?我是说,虽然我是觉得那样也特别特别可爱,但不管怎么说还是特别特别奇怪啊,哈哈哈。”

 

“嗯……”导演托下巴沉吟道,“可是你们两个已经好多观众期待很久了。”

 

你看着舞台上的两个人,他们因为激动而提高了嗓音,眼里迸发出小小的火焰。你想象着你的魔王表演音乐剧的样子,慢慢地张大了眼睛。你突然把自己逗笑了。为什么会笑呢?你也不明白,不是眼前的场景或者你的想象有多么滑稽,而是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些涌出来的片段,有些快到抓也抓不住,就那样在记忆的闸门两边飞逝而过。你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笑声、音乐声和记忆里你最熟悉的那人的吵闹声都很响亮,也很快乐。

 

你笑得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你又看见了魔王的猫。你冲它点点头,不知怎么的你好像已经有预感要重新回到森林里了。是的,森林里。神秘的兔子洞在眼前缓缓晃动,你和猫都不能从蒙着雾霭的洞穴间对其内里窥探一二。你奇怪黑猫这次没有马不停蹄地向着森林深处逃窜,而是绕着兔子洞打转,低垂着脑袋,看上去急切又难过。

 

这个时候灌木丛传来一阵窸窣声,一只白兔从黯淡无光的夜幕里跳出来,爪子捧着一把红宝石一般晶莹的浆果。你正在奇怪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毛色这么漂亮的兔子,忽而感到风吹影动,落叶如暗绿色的河水般流淌。白兔迅捷地奔向它的洞穴,把殷红的浆果藏进去,然后扒拉出一半,给在那里等着它的黑猫。黑猫也学着它的样子捧起果子用牙去撕咬。

 

你抬起头望着头顶的树冠,和从暗影的缝隙漏出来的漆黑一片的天空,忽然想不明白那只午夜出行的黑猫究竟是感应到了它的主人就在附近,还是仅仅是为了来这里和白兔分享浆果。飞鸟收翅,远方的星星快要落入大海,你发现自己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黑夜散发出迟缓的气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波涛在礁石下呼啸的声音。

 

就快要走出森林了。这样想着,你加快步伐,路过灌木,路过枯井,从黑夜的咽喉间径直穿过。

 

眼前,是熟悉的断崖,壁垒分明的顽石。而你却发现在惊涛的抚摩下,有些石块变得光滑而柔韧了。一瞬间,风声、涛声和飞鸟齐喑的暧昧歌声全都归于寂静,像是被一块巨大的气态的海绵吸收了一样。

 

“哟,嘎子,梦游呢?”

 

然后,你倏地听见了身后的声音。仿佛有一根尖细到看不见的银针狠狠地刺了一下你的心脏,你回过头,慢慢打量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魔王。漆黑风衣上缀饰的金光闪闪的领扣,在风中猎猎作响的下摆,扎起的长发和只属于他的光可鉴人的眼眸。

 

“嗯,梦到我找了你很久。”你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倒是很悠哉,做啥去了?”

 

“你想知道吗?”

 

你轻轻勾起了嘴角,被浓雾拉长的云朵从永恒沉默的海岸线浮起,将答案卷进无边无际的夜色之中。

 

有人说,这个世界是由无数个平行世界组成的,在宇宙的另一端,存在着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你们有着相同的外貌,相同的喜好,甚至……命运。

 

你最初以为自己只是找了整整一个晚上,可现在你终于意识到,那还不够,应该从更久以前,你就开始寻找了。

 

就像青涩稚嫩的“老班长”寻找他的“老同学”。

 

就像在舞台上纵情翱翔的飞行员寻找他的小王子。

 

就像那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黑猫寻找它独一无二的白兔。

 

——义无反顾、马不停蹄地奔向自由。

 

“不,我想我也不是那么在乎。”

 

只要眼前和你在一起的这个人,就是属于你的那一个,其他的,还有什么要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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